时间:2020年2月11日
地点: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区
记录者:新疆第三批支援湖北医疗队队员、自治区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副主任 孟学刚
孟学刚随新疆第三批支援湖北医疗队出征。
我怎么都没想到,从新疆到武汉飞越了三千多公里,又“抢”到了首批进入隔离病区的名额,可进门不到10秒,就被当地护士“赶”了出来,从医24年,这是第一次。
第一次进隔离病区,不可能不担心,可我觉得只要做好防护,一定没问题。防护服、口罩、脚套、头套、手套……一层又一层,我在同事们的帮助与监督下,用了20分钟终于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。
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!
我经过清洁区、缓冲区、进入隔离病房后,就被病区内的护士迎面挡在了门口,“你通过护目镜能看到地面吗?”
“能啊!”我有些不明所以。
“赶紧出去,能看到地面,说明你的面部有缝隙!”在连声催促中,进入隔离病区仅10秒,我便“铩羽而归”,退回到缓冲区。
按照标准,每脱一件用具,就需要手消至少15秒,半个小时后,我才将防护服、隔离衣全部安全脱掉,再返回清洁区,重新手消,重新穿一套隔离衣。这次我用医用胶布,把防护服和面部贴了个严丝合缝。
孟学刚和同事穿戴防护服完毕,准备进入隔离区。
此时,我切身体会到实战与演练的巨大区别,进入病区之前,从新疆到武汉,我们经历过十余次的防护强化培训,可我们并不知道,也没有意识到,哪怕存在这样难以察觉的缝隙都是不允许的。
我知道赶走我的护士是对医护人员负责,隔离病区都是密封的,40张病床,30多个病人,密闭空间内的病毒含量可想而知。我们难以察觉的小小缝隙,对病毒来说却是“康庄大道”。
近期全国各地的医疗队驰援湖北,在医疗力量大幅提升的同时,防护用具还是紧张。作为第二医疗组组长,我原本为了节约防护用具,仅安排两名医生进入,想进病区了解一下工作状态和工作强度,再看看目前收治患者的病情,为接下来的治疗做好准备。这样,以后才能在节约资源的前提下,合理排班,没想到自己一上来就浪费了一套,这让我很内疚。
我很难谅解自己的这次疏忽,我们一旦有人被感染,整个医疗队都要被隔离观察,每一个疏忽,对于医疗队、对于目前的疫情防控,都是不可原谅的。
我把自己第一次穿防护服的经验分享给同事,对于不少从未参加过此类传染性疾病防控战“疫”的同仁,可能都会碰到类似的问题:佩戴防护镜后,你的眼睛只能看到防护镜的镜框和防护服,否则就说明有缝隙及面部裸露,意味防护失败。
查房,逐一了解每个患者的病情、病史和诊疗方案;守护在病情突然恶化的患者身侧,及时调整治疗方式,通过无创呼吸机稳定了患者病情……
孟学刚和同事工作后护目镜充满了水汽。
等我从隔离病房出来,隔离服里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,护目镜上的水珠甚至可以汇聚成一道细细的水线,眼周则起了4个水泡。
唯有负重前行,才能与病毒抗争到底。以前我们穿着布制的隔离衣,戴着布制的口罩,照样打败了SARS。而今我们医学支持的手段、防护措施的完善、医学耗材的发展,与“非典”时期相比早已有了跨越式的进步,我相信,只要大家齐心协力,不断总结不断完善,一定能在这场战“疫”中赢得最终胜利!(陈新辉整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