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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之北 大河遼闊 —— 共產黨員馬殿英的故事

2022年07月18日17:22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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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祖國西北之北、素有“雞鳴聞四國”之稱的邊境重地——十師北屯市,加斯爾汗·阿哈提起了個大早。今天要接老馬來家裡過節,她煮奶茶、插鮮花、炸馓子、燉羊肉,高興得忙裡忙外。

每逢節日,老馬都被哈薩克族牧民爭相接到家裡。“老馬不在,奶茶不香!”牧民們說,大家和老馬,就像奶茶和鹽分不開。

有一種愛,叫傾盡所有。幾十年來,老馬先后拿出60余萬元,無償幫助額爾齊斯河畔200多戶牧民,幫助30多個孩子考上大學。他幫過的牧民,有的成為優秀共產黨員、先進工作者,有的成為勞動模范、致富帶頭人。

像天上的白雲一朵朵、地下的牛羊一群群,在額爾齊斯河畔,老馬幫助牧民的故事多得數不清。

中哈邊境線上,額爾齊斯河日夜奔騰,滋養著兩岸各族人民,大河滔滔,流淌出一曲曲難忘的歲月之歌。

一身黃軍裝

老馬,名叫馬殿英,今年86歲,共產黨員,擔任過十師警衛連副指導員、十師毛紡廠副廠長、北屯醫院副院長,無論身份如何變化,他始終穿著一身黃軍裝,初心不改,使命不移。

“您對自己太摳了。”走進馬殿英家,看到房子還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模樣,家具陳舊,與光鮮世界格格不入,烏那爾漢·加米鼻子直發酸,“這些年您幫了這麼多人,大家的日子都好起來了,您咋還不對自己好點呢……”

馬殿英家裡十分簡陋,發黃破裂的馬桶蓋用鐵絲纏了又纏,沙發扶手露出木頭,牆角堆著撿拾的廢紙殼……

馬殿英的工資幾乎月月光。妻子起初不理解:“真不明白你這是圖個啥?”馬殿英說:“守邊牧民困難比咱多,共產黨員不去解決誰去解決?團結起來看好祖國的西大門,這比照顧小家更重要更光榮呀!”妻子也漸漸理解了執拗的他,默默地與孩子們一道支持他。

“需要交學費,就去找你馬叔叔。”烏那爾漢·加米印象最深的,是小時候父母每次趕著牛羊轉場前,都要這樣叮囑他。馬殿英一路幫助,烏那爾漢·加米考上了大學,如今已成為阿勒泰市阿克吐木斯克寄宿制學校黨支部書記。

孤兒別克要結婚了,馬殿英四處張羅,召集十幾個壯勞力給這個沒有依靠的年輕人蓋了兩間新房,打了家具送過去。

草原上牧民的孩子長禿瘡,馬殿英四處求醫,花錢配藥,為100多個孩子根除了這種皮膚病。

偏遠放牧點沒通電,馬殿英自己掏錢買電線,雇工栽杆、拉線,架起從北屯到放牧點的“光明線”,他又花了480元錢為牧民買來牧點上第一台電視機,接通第一部電話,把黨的聲音傳到“最遠一家人”。他還給牧民買割草機、拖拉機,在他的幫助下,不少牧民家裡牛羊滿圈,開上了轎車。

燈光照亮氈房,愛心溫暖心房。牧民們說,看到穿著一身黃軍裝的馬殿英,心裡就無比踏實。共產黨員這樣把心掏給咱們,咱們怎能不擁護黨的領導、怎能不熱愛這片土地!

一輛自行車

叮鈴鈴,叮鈴鈴……

車鈴一響,牧民們就知道是馬殿英來了,趕緊前去迎接,氈房外打盹的狗兒也跳起來,歡快地沖向“老朋友”。

從記事起,騎著自行車的馬殿英就這樣一次次出現在加那爾·達吾提的視線裡。這輛“永久”牌自行車,承載著一家人的漫長歲月。

8個孩子,從小到大的春衣冬褲,多是馬殿英拿來的﹔大哥上大學,馬殿英交完學費,又每月騎車到郵局寄生活費﹔弟弟患白血病,他帶著求醫買藥,當醫生、家人都感到無望時,他依然不放棄。但弟弟還是走了,馬殿英緊緊抱著他,失聲痛哭。

“每一個哈薩克族孩子都是他的孩子。”加那爾·達吾提在阿勒泰市上學時,一個月才能回一趟家,馬殿英像心疼自己的孩子一樣時常捎來吃的。有一次放學,加那爾·達吾提聽到有人喊,一回頭,是滿頭大汗的馬殿英。

60多公裡路,馬殿英騎自行車趕來,看到加那爾·達吾提,高興地從兜裡掏出毛巾,拿出包著的幾根冰棍。

“那冰棍還滴著水,天氣那麼熱,他卻舍不得嗦一口。這是我吃過的最甜的冰棍。”看到馬殿英擦擦汗轉身騎車離去,加那爾·達吾提情不自禁地喊道:“阿克(哈薩克語,意為父親)!”

“3年前,阿克還騎著車給大家送菜,如今阿克年紀大了,騎不動了,可心裡還是放不下……”加那爾·達吾提捂住了臉。

馬殿英籍貫河北省,從新疆八一農學院(現新疆農業大學)畢業后,就到了擔負屯墾戍邊重任的十師工作。數百裡邊境線上,牧民星星點點散落,放牧守邊,他也像火種一樣,給牧民送去光和熱。

馬殿英有一雙跑不斷的腿。幾十年來,他騎自行車跑遍額爾齊斯河畔的牧區,幾乎到過每一座氈房。

這輛自行車很獨特:前后各焊了一個大鐵筐,裡面時常裝滿衣物、藥品、蔬菜、文具……“到牧民家,從沒空過。”加那爾·達吾提說,在交通不便的河谷裡,路好時他騎車,路不好時車“騎”他。

牧區200多戶牧民,馬殿英都放在心上。誰家老人得住院,誰家孩子要入學,誰家牛羊缺飼草,他事無巨細,能幫的一定幫。牧民們說:“馬殿英就像我們的家人一樣貼心。”

一段不了情

“老馬愛牧民,牧民也愛老馬。”

有多次調往大城市的機會,他都放棄了,回到河北工作的兒子接他去,他也不肯。

一段情緣,深藏他心底。

寒風呼嘯,狼嚎聲聲。1961年12月的一天,在警衛連工作的馬殿英執行完任務返回途中,遭遇暴風雪,戈壁白茫茫一片。

突然,遠處有亮點閃過。狼,兩隻!馬殿英拔腿就跑,翻過幾道坡,躲進蘆葦湖,卻迷失了方向,轉了一整天也沒找到回去的路,筋疲力盡。

雪深天寒,要麼被狼吃掉,要麼被凍死。幾乎失去意識時,一匹馬踏雪而來,馬殿英被牧民扶上馬鞍。

氈房裡,爐火正旺,笑臉盈盈,幾碗熱騰騰的奶茶下肚,馬殿英緩過神來,又昏睡了三天三夜。

哈薩克族有句諺語:“自己擁有的美食,一半是給客人的”。隻要沿途有氈房,走一年也餓不著,這個民族是多麼勤勞、淳朴、可敬啊!“牧民救了我的命,一定要報答!”回到駐地,馬殿英念念不忘。

來年開春,雪剛化完,馬殿英就買了磚茶、方糖,來到記憶中的地方,卻怎麼也找不到那一家人了。

“老鄉,你在哪?”四處尋找無果,馬殿英下定決心,找不到恩人,就報答所有的牧民!

“牧區的四季,也是老馬的四季。”牧民們說,春天接羔,夏天打草,秋天打火牆,冬天送煤……他一刻不得閑。

牧區的冬天異常寒冷,最低氣溫可達零下40多攝氏度。看到不會打火牆取暖的牧民蜷縮在一起,馬殿英心揪起來,從此便一家一家打火牆、砌爐子。

一到星期天,天不亮,馬殿英就騎車往牧民家跑。每年從入冬前兩三個月就開始打火牆,有時一天打兩三個,用壞了再打,沒想到,這一打就是30多年,打了3000多個,牧民們熱在身上,暖在心裡。

轉場,路遠難行。“有我在,不用怕。”勞力少的家庭,馬殿英最操心。他找來拖拉機讓老人和孩子坐上,自己扛著鐵鍬,走在前面帶路平路。從河畔到山口,70多公裡,他一路護送。

一天,馬殿英騎車趕去幫牧民轉場 ,路上發生了車禍。

“流了很多血,再晚些來,命就沒了。”醫生全力搶救。醫院走廊裡、病房外,滿是趕來探望的牧民,看到醒來的馬殿英,他們熱淚盈眶。

馬殿英的兒子馬剛結婚,牧民們從四面八方趕來慶賀,屋外拴滿馬匹,院裡熱鬧非凡。

“這麼大的喜事,也不說一聲,我們自己來了!”彈起“冬不拉”,跳起“黑走馬”,各族賓客歡聚一堂、親如一家。

一座連心橋

哈薩克族諺語說得好:“力量不在胳膊上,在心裡。”

“有一年,天冷得早,馬殿英扛著鐵爐子,蹚河送到我家。河水漫到胸口,他凍得嘴唇發白……”阿勒泰市阿葦灘鎮牧民巴合提亞爾·卡滅尼回憶說。

給他送牛羊,他不要,還錢絕對生氣。

“還不了馬殿英的情,就多幫助別人。”每月養老金不到3000元的巴合提亞爾·卡滅尼,僅助學就捐出了10余萬元 。

成為“愛心媽媽”,被評為阿勒泰市優秀共產黨員的巴合提亞爾·卡滅尼說,是馬殿英深深觸動影響著她。

地方領導要求黨員干部要向馬殿英學習,遇事找他多商量。

成為阿勒泰地區人大代表后,馬殿英越“管”越寬,從十師北屯市“管”到了阿葦灘鎮,從兵團“管”到了地方。

北屯醫院剛建成時,資金緊張,沒有建食堂。馬殿英路過林帶,見牧民蹲著堆石塊燒茶、泡馕,馕上長了霉點。這哪行,他心痛得臉變了色。

第二天,他坐上班車,顛簸600多公裡,趕到烏魯木齊市,找到老領導幫助協調資金,很快建起了醫院食堂,並以最低價供餐,來北屯醫院就醫的兵地職工群眾比以往多了一倍。

同山河,共相守,十師北屯與阿勒泰地區各縣鄉唇齒相依。

春季,額爾齊斯河漲水,兩岸來往常常被阻斷,還經常淹死行人和牲畜,數以萬計的牲畜常在轉場中被困岸邊。到對岸,得繞行10公裡。

“建座木橋吧!”馬殿英向阿葦灘鎮領導提議。一起買材料、找工人,幾十個人熱火朝天地建起了額爾齊斯河上第一座簡易木橋。同根生,共相連,有了這座橋,兩岸群眾常來常往,兵地關系更密切了。

“千萬方土石,堆起巍峨阿爾泰山﹔千萬顆心,凝聚成戍邊維穩強大力量。”阿勒泰地委委員、十師副師長庫麗努·努爾哈力說,兵地各族干部職工群眾邊疆同守、維穩共擔、經濟共建成效顯著,祖國西北邊陲的鋼鐵防線必堅不可摧。

人們都說,阿爾泰山是座金山,但比金子更珍貴的是人心。

歲月長河裡,多少人和事隨風淡去,而在阿爾泰山腳下額爾齊斯河畔,像馬殿英一樣展現出的無疆大愛已深深根植在人們的心中,鐫刻出這個時代最深的印記,成為各族群眾團結奮進的力量之源。(蘭玲玲  李景麗 李洪君  張容銘  李瑞森  聶寶紅)

來源:兵團第十師黨委宣傳部

(責編:楊睿、韓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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