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進勝金口佛寺遺址——觸摸千年文明交融之美
吐魯番市東郊的勝金口鄉,木頭溝南口東岸,一片綿延約2公裡的遺址群靜臥於溝谷之中——這便是勝金口佛寺遺址群。它北距柏孜克裡克千佛洞約5公裡,南離高昌故城約6公裡。
作為高昌石窟群的重要組成部分,勝金口佛寺遺址歷史可追溯至唐西州時期,並一直沿用至14世紀。2006年,它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。
從遺址入口穿過新建的木橋向北,橋下流水潺潺,谷中蘆葦叢生,對岸綠樹成蔭。講解員向游客介紹:“據吐魯番出土文獻記載,這裡原來是由永昌谷、寧戎谷、新興谷三個峽谷構成。其中,東北出口為永昌谷,西北出口為寧戎谷,南端則為新興谷,谷內即包含勝金口石窟與新興城。”
關於“勝金”之名的由來,歷來有多種說法。學術界較為認可的觀點是:“勝金”實為“新興”的音譯。在麹氏高昌前期,此地曾設新興縣。唐平定高昌后,行政區劃調整,新興縣降為新興城,“勝金”之名遂沿襲至今。
歷史上,這裡曾經佛寺林立,殿宇恢宏,石窟壁畫絢爛奪目,見証著絲綢之路上東西方文明的交匯。然而,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,俄、英、德、日等多國探險隊相繼來此,進行大規模盜掘,導致大量壁畫被切割,經卷、寫本、文書、佛像、木構件等珍貴文物流散海外,遺址區遭到了嚴重破壞。
“如今我們看到的,僅是當年宏大建筑群的一部分遺存。”勝金口佛寺遺址相關負責人李輝朝介紹,“現存石窟1處、佛寺遺址7處。即便如此,人們仍可從中感受到其昔日的庄嚴氣象。”
走過木橋,首先見到的是7號寺院。寺院西向,四角矗立有塔樓式建筑,前部中央為一庭院,后部居中是一座方形雙回廊主殿,格局規整,依稀可見當年建筑規模。
不遠處的6號寺院外觀朴素,內部卻曾藏有珍貴的藝術遺存。據記錄,外國探險隊曾在洞窟穹窿頂中心發現繪制有“逾城出家圖”,描述釋迦牟尼夜半逾城出家修行的故事。穹頂外圍繪有二十八星宿圖,配有漢文和梵文題記,生動體現了中原文化與印度文化的交匯融合。
9號寺院規模宏大,北鄰10號寺院,以一座回字形佛殿為中心,現存大門、院牆、角樓、主殿及附屬建筑基址等,結構清晰可辨。
李輝朝介紹,通常所稱的勝金口石窟,主要指10號寺院,也是目前對外開放的主要區域,“這裡現存洞窟13座,分為南寺院、生活居址及北寺院三部分,像階梯一樣分布在崖體上。”其中,北寺院4層、生活居址3層、南寺院5層。目前已開放南寺3號窟,以及北寺5號、6號、7號窟。
“勝金口石窟壁畫題材豐富,有經變畫、說法圖、供養人、飛天及各種花鳥花紋。其中花鳥畫尤為突出,其藝術風格和技法明顯受到中原繪畫的影響。”李輝朝介紹。
步入5號窟,窟頂與側壁所繪的帷幔、樹木、飛鳥、人物等,讓人恍若踏入千年前的生活場景。講解員指著主室正壁繪畫的一棵大樹介紹:“這棵大樹一半枝葉繁茂,一半枯槁凋零,與柏孜克裡克千佛洞第38窟中的‘三杆樹’題材相似。有學者推測,這個窟可能與摩尼教有關。”
7號窟兩側壁繪畫的樹木和飛鳥同樣生動自然,充滿生機。抬頭可見窟頂繪有葡萄藤從洞內蜿蜒到洞口,枝葉茂盛、果實累累。“畫工將本地常見景物巧妙融入壁畫,為修行者營造出一個既寧靜又貼近生活的禪修空間。”講解員說。
行走在綿延的石窟與遺址間,仿佛仍能聽見千年以前僧侶的誦經聲和駝鈴聲。這裡不僅是佛教藝術的寶庫,更是絲綢之路上多元文明交流互鑒的生動縮影。
“勝金口佛寺遺址中蘊含的多元文化印記,是中華文明兼容並蓄、不斷融合創新的真實寫照。”吐魯番學研究院副院長陳愛峰說,“它深刻表明,新疆自古以來就是多民族聚居、多文化交匯、多宗教並存的地區,各民族共同創造了燦爛的中華文化。保護與研究勝金口佛寺遺址,不僅是對歷史的追溯,更是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夯實,有助於我們在新時代繼續推動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,共同守護、傳承和發展我們共有的精神家園。”(趙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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