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離大海的新疆為何會出土海貝?
在新疆博物館先秦時期的展廳裡,幾個海貝看似不起眼,個頭僅有2厘米至3厘米,外形如同一枚橄欖核。然而,它卻是錢幣的始祖,先秦時期重要的交換媒介,承載著那個時代先民的智慧和創造力。
新疆考古工作者曾在鄯善縣洋海墓群中的20多座墓葬,陸續發現了49枚海貝和少量銅仿貝,它們多數都縫制在墓主的頭冠和衣服上,也有一些小個的銅仿貝被發現串在馬匹的皮制轡頭上。
在新疆哈密、木壘、和靜及羅布泊等地的墓葬中,考古工作者也發現過為數不少的海貝,它們有的放置在墓主脖頸和胸前,有的攥在墓主手裡,有的放在陶罐內,年代從商周一直延續到魏晉時期,“這些發現說明,在長達一千多年的時間裡,海貝可能一直是西域人喜愛的飾品或珍貴物品。”新疆考古學家、洋海古墓群的考古發掘領隊呂恩國說,這種產於沿海一帶,並在生物分類中屬腹足綱寶螺科的黃寶螺貝類,就是古代先民早期使用的貨貝。
新疆遠離大海,這些海貝從哪裡來?它們又是如何傳播流通到了新疆?
史料顯示,貨貝曾是絲綢之路沿線重要的商品交換媒介,也是國內最早使用的交易貨幣。其出現於新石器時代晚期,商周時期一度很盛行,春秋時期逐漸減少。秦朝時期,銅制鑄幣產生以后,貨貝逐步退出中原市場。貨貝最初只是古代先民喜愛的裝飾品,后來逐漸取得了貨幣地位。
學者分析,新疆出土的先秦時期貨幣應該從中原沿海一帶傳入。因為新疆先秦時期文化與甘青先秦時期文化關系密切,新疆古代先民使用貨幣的習俗,很可能就是隨著甘青東部向西的文化傳播和人口遷移一同而來。
呂恩國分析,從洋海墓地發現的海貝情況來看,當時洋海人使用的貨幣還沒有貨幣的功能,它應該是部落人酷愛的裝飾品,很可能是部落人地位和財富的“標配”。“洋海墓地發現有海貝的墓葬,多是薩滿巫師的墓葬,它們可能就具有顯示巫師地位和財富的功能。”
呂恩國結合國內其他省份墓葬和遺址出土的貝幣分析,早在先秦時期,中原地區與西域、西南邊陲就有著密切往來。而洋海墓地和新疆其他墓地出土的海貝,則進一步印証,張騫出使西域、開辟絲綢之路之前,西域就已經有一條貿易路,小麥、小米、葡萄以及冶金術,還有貨貝,就已經沿著這條貿易之路在傳播交流。
貨貝因為小巧玲瓏,堅固耐用,便於攜帶與計數,深受古代先民喜愛。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和商品社會的形成,天然貝逐漸充當商品交換一般等價物。貝幣的計量單位是“朋”,一般多認為兩串五個的貝或兩串十個的貝為“一朋”。五個海貝為一串,兩串為一朋。用古今單位換算,一朋在當時能買好幾畝地。(趙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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